持满如不盈

江水流春去欲尽,江潭落月复西斜。下一个宇宙还在等待着你。

子夜四时歌之春歌

抓着情人节的尾巴发个糖,一时兴起的联文。好了,接下来我就把笔递给这只鱼啦 @没墨水的章鱼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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润玉从省经阁回到璇玑宫的时候,锦觅正拿了一片白菜叶在庭院中逗着梅花小鹿似的魇兽。可怜魇兽又是摇头摆尾,又是倒地装死,极尽全力地逃避着未来女主人的摧残。

 

他不由得笑出声,唤道:“觅儿。”

 

锦觅的注意力立刻被他引了过去,抛开菜叶就朝他笑靥如花地奔了过来:“小鱼仙倌!”一旁的魇兽趁机溜之大吉。

 

润玉将她接入怀中,又好气又好笑地道:“怎么就知道欺负魇兽?”

 

“你还说!”少女立时转喜为嗔,气鼓鼓地伸出手指点住他的胸膛,“说好的陪我呢,你算算你都多少天没去找我啦!我来找你你也不在,除了逗魇兽,我还能和谁玩儿。”

 

眼见着有越数越烈的势头,润玉立刻提起另外一个话题:“我之前给你备了礼物,跟我去看看吧。”

 

锦觅好奇道:“什么礼物?”

 

润玉笑着牵了她的手往殿内去:“你一看便知。”

 

摆放在奁内的是一支玉钗并一双耳铛。

 

锦觅拾起玉钗在手中把玩,质地细腻触手生温,其色莹白如霜雪,却比霜雪更多一重温润光彩。并非常见的凤头钗式样,钗身雕了精美的葡萄暗纹,钗头则是龙首模样。

 

再看耳铛,呈普通的水滴状,莹莹透明,竟似真的露水凝固而成一般。

 

少女满脸惊喜,问道:“这是哪里来的?”

 

润玉注目于她,笑得温和:“前月我奉父帝旨意出使青丘,走遍了整个东荒,终于寻到了一块好玉,可以给你做个钗子。这对耳铛是从前我在天河底拾到的星辰之辉,当时只觉有趣,现在想想,正好配得上觅儿。”

 

锦觅嘴角止不住地弯起,俏皮地一扬手中玉钗:“给我戴上!”

 

润玉接过玉钗,挑选了个角度插入她乌云般的发中,再将两枚耳铛给她戴到耳上,果然粲然生辉。

 

锦觅看着镜中映出的一双人,眼珠一转,笑盈盈地道:“罗裳迮红袖,玉钗明月珰。冶游步春露,艳觅同心郎。绯罗裳有了,玉钗明珰也有了,连同心郎亦在。就不知这同心郎愿不愿和我小葡萄一起去踏春冶游?”

 

润玉笑着捏一捏她的鼻尖:“固所愿也,不敢请耳。”

 

两个人重又修饰了一番装容,想着锦觅喜好热闹,润玉遂择了一处山清水秀人亦颇多的所在。

 

他们到时,渭水边上尽是外出寻春的游人,以少年男女居多。时在中春,长安城郊绿水波荡,翠柳婆娑,杂花生树,群莺乱飞。少年少女们手拉着手在河边联袂踏歌起舞,欢声笑语,直上云霄。

 

锦觅欢呼一声,挽了润玉的手便往人群中去,咯咯咯地笑着要带他一同跳舞。

 

不过花界少神的舞蹈天分似乎实在有限,不是错了拍就是踩了脚。反倒是夜神殿下,从旁观了片刻,便琢磨出门道,或是踏地为节,或是拍手应和,顿挫扬抑,流畅自如,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男子的潇洒风仪。

 

锦觅随着他的步伐跳了会儿,觉得跟不太上,索性专门拉着润玉的衣袖捣乱,每每挑他节拍间隙突然乱入,润玉猝不及防,倒也让锦觅带得晕头转向了一会儿。

 

见润玉错了节奏,锦觅不由得意地咯咯直笑,润玉却笑着摇了摇头,足下一错,神色认真起来。

 

然后锦觅就发现,现在不论她怎么带乱节奏,润玉总能及时调整步伐跟上。

 

没想到自家这尾白龙还是个舞林高手。小葡萄懊恼地喔了一声,旋即又美滋滋地夸奖了自己一句,不愧是我看中的龙,就是厉害。

 

又笑闹了些许时辰,润玉见锦觅已微有些气喘,便牵着她从旁出了踏歌的人群,在河边寻了个柳荫深锁处设下结界,将外袍解下为她铺作坐垫,掏出手帕为她擦去额角汗珠,再理了理她跳蓬松了的鬓发,这才含笑道:“我听说此间凡世每逢踏春,都要折花以赠心上人,你且在这里坐一会儿,我去那边林子里给你折一朵花来。”

 

锦觅双眼亮晶晶地看他,听见心上人三字,笑颜怎么都收不住:“你快去快回啊。”

 

润玉温柔一笑,抚了抚她发顶,起身朝旁边的树林中去了。

 

锦觅抱着膝盖靠在树下等他,春日晴好的阳光一层层抚上脸颊,让她生了些困倦。身下是润玉的外袍,清淡古雅的龙涎香萦绕在鼻息间,这让她觉得非常安心。于是锦觅放心大胆地靠着柳树睡了过去。

 

好梦沉酣,一觉醒来的时候已是薄暮时分。身边人投下大片阴影,为她遮去斜阳的侵袭。

 

她眨眨眼,再眨眨眼,自然地拽住他的衣袖放娇:“小鱼仙倌,你回来啦。”

 

润玉转过头,夕晖沿着他脸庞的轮廓倾泻而下,一瞬间光彩熠熠夺目,俊美到不可思议。

 

锦觅的动作永远比脑子要快一步,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,她已经扒着润玉的胳膊毫不客气地在他脸上盖了一个章。

 

美色误人,美色误人,不过亲了就亲了呗,反正是我家的。锦觅这么想着,于是又在他的另外半边脸上盖了个章。

 

嗯,这下好了,对称了。

 

润玉眸中神光闪动,伸出左手按住她的后脑勺,寻到芙蓉面上一点朱唇,辗转深吻,放肆索取。半晌之后才放开了怀中气喘吁吁的美人。

 

锦觅微微嘟起被他吻得有点红肿的唇,娇嗔道:“小鱼仙倌儿,你亲得我都快喘不过气啦,真是不像你。”

 

润玉抱她在怀里,歉然笑道:“情不自禁,觅儿见笑了。”

 

锦觅靠住他,乱七八糟地想着还是小鱼仙倌靠起来舒服,软硬适中,不像那棵柳树,树干那么硬,都硌着她的头啦。

 

润玉手中却变戏法一样地拿出了一朵粉色的芍药,递到她眼前:“觅儿你瞧,可喜欢这花?”又有点遗憾地道:“近些的花都被采得差不多啦,我寻了好半天也只有这一种颜色。”

 

锦觅身为花界少神,什么奇花异草未曾见过,此刻仍喜滋滋地从他手里接过花,满眼笑意地端详了片刻,摇头晃脑道:“夜神大殿此花深得我心,该赏该赏。”

 

她将花咬下一瓣衔在唇中,仰面寻到他的唇吻了上去。花汁暗渡,幽香浮绕,润玉失神了片刻,瞧见她狡黠笑意,回转过来,揽了她的腰肢朝树荫中倒去,倒也没忘再加了一重用以隐蔽的结界。

 

流云缓缓曳过天际,渭水潺湲,芳草满地。柳荫深处结界内少女娇喘连连:“青天白日,夜神大殿羞也不羞!”

 

回应她的是男子温润清越的声线:“青天白日,正宜好眠,觅儿说呢?”

 

“噗嗤,别碰那里!”少女轻嗔道。

 

男子低声笑道:“觅儿,你别乱动。”

 

黑紫色调渐染上天穹,今宵无星,天心唯一轮明月,投下清影万千。

 

光风流月初,新林锦花舒。情人戏春月,窈窕曳罗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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